在二级制裁压力下，俄罗斯的“友好”国家将何去何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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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年2月以来，史上前所未有的西方国家对俄制裁压力，已经影响到俄罗斯的方方面面。本文分析了俄罗斯证券交易在海外“友好”国家遭遇的新情况。俄乌冲突爆发后，西方国家对俄罗斯金融进行了重点打击。打击目标是，即使不能完全造成俄罗斯经济的瘫痪，也至少会导致俄罗斯经济发展停滞。切断俄罗斯银行与SWIFT结算系统的连接，将维萨卡和万事达卡从俄罗斯市场撤出，禁止与俄罗斯开展证券交易，禁止在俄罗斯进行投资……所有这一切，成为俄罗斯过去的一年不得不承受的现实。与此同时，西方国家未能将俄罗斯金融与世界经济完全割裂，那些拒绝对俄罗斯实施制裁的国家，仍有可能开展对俄合作，这就为资金流进出俄罗斯创造了新的渠道，并为俄罗斯证券在国外市场的交易创造了条件。然而，近期种种事件表明，当前对俄“友好”国家受到欧盟和美国的压力与日俱增，迫于经济利益和社会压力，这些“友好”国家正在逐渐缩减与俄罗斯的经济联系。哈萨克斯坦也不例外，自去年春天以来，哈萨克斯坦已成为俄罗斯经济的新金融中心之一。如果说一个多月以来哈萨克斯坦为俄罗斯货物运输制造的障碍，以及俄罗斯公司在哈萨克斯坦的国际贸易结算难度有所加大都不值一提，那么，最近俄罗斯又出现了一个新的问题，和证券领域相关。早在2022年3月，欧洲清算银行(Euroclear)和明讯银行(Clearstream)这两家国际中央证券存管机构就暂停了与俄罗斯国家结算存管局(NSD)的证券交易。2022年6月后，欧洲其他所有中介机构也停止了与俄罗斯国家结算存管局的合作。一年来，俄罗斯和白俄罗斯两国公民投资海外资产的机会逐渐被剥夺。制裁之下，俄罗斯投资者的外国证券被冻结，证券无法出售，且股息不再增长。随后，从2022年10月1日起，俄罗斯中央银行也开始限制普通投资者购买美国和欧洲公司的证券。许多专家认为，去年对俄罗斯个人投资者来说是灾难性的一年。俄罗斯中央银行称，2022年经纪账户中，投资者的资产从7.5万亿卢布下降至6万亿卢布。其原因不仅是资产贬值，还有资金撤出，撤出金额约有1万亿卢布（折合146亿美元）。这些资金大多被提现或进入房地产行业，也进入了各种存款账户和外国银行账户。从俄罗斯撤出的部分资金最终进入了境外非居民经纪账户。例如，2022年1-8月，俄罗斯投资者向境外非居民经纪账户汇出了12.4亿美元，大部分流向了哈萨克斯坦。因为此前很多人认为，哈萨克斯坦是一汪静水，可以平静地等待风暴离去。对于俄罗斯和白俄罗斯的有钱人来说，哈萨克斯坦因其明确的立法、便利的基础设施、易于开户等优势，显得特别具有吸引力。据估计，数万名俄罗斯投资者在哈萨克斯坦经纪人处开设了账户，总金额高达数亿美元。此外，在过去的一年里，俄罗斯人制定了一些反制裁计划，即使在西方制裁条件下也能赚钱，这是因为俄罗斯投资者开始从外国人手里购买俄罗斯公司的欧洲债券（如俄罗斯最大的镍生产商诺里尔斯克镍业公司、俄罗斯佛萨卡集团公司、俄罗斯联邦储蓄银行、俄罗斯最大的黄金生产商Polyus、俄罗斯最大的石化企业西布尔等公司持有的欧洲债券)，这些债券仍存储在欧洲清算银行(Euroclear)里，并继续支付票息,购买折扣高达40-50%。购买债券以后，将欧洲债券转移到“友好”国家，比如哈萨克斯坦中央存管局 (CDRK)。在这样的操作之下，欧洲清算银行并不清楚证券的最终持有者是谁，这意味着欧洲的证券制裁最终是无效的。然而，最近几个月情况开始发生巨大变化，这再次证明：欧盟和美国并没有放弃彻底孤立俄罗斯、进而孤立白俄罗斯的计划。特别是去年年底，哈萨克斯坦中央存管局宣布，要将俄罗斯和白俄罗斯客户账户的部分贷记资产划转至专业账户，原因是欧盟对俄罗斯国家结算存管局和白俄罗斯实施了制裁。今年2月，哈萨克斯坦证券交易所(KASE)宣称与俄罗斯难以进行结算和证券交易，随后宣布将俄罗斯股票退市，其中包括俄罗斯最大的互联网公司Yandex的股票。然而，对俄罗斯投资者实施的真正打击，发生在美国助理财政部长伊丽莎白·罗森伯格4月25日访问哈萨克斯坦以后。访问期间，伊丽莎白·罗森伯格警告哈萨克斯坦官员，要对帮助俄罗斯规避制裁的哈公司和银行实施二级制裁。几天后，哈萨克斯坦中央存管局就宣布，要将以哈萨克斯坦存款人名义开设的、俄罗斯和白俄罗斯公民或法人持有的金融账户进行隔离。哈萨克斯坦的账户隔离政策于5月1日正式实施，适用于通过欧洲清算银行(Euroclear)和明讯银行(Clearstream)结算的货币计价证券。只有在完成账户隔离以后，才能从俄罗斯和白俄罗斯公民账户上提取资产。简而言之，现在国际存托机构已经能看到谁在哈萨克斯坦拥有账户，而来自俄罗斯和白俄罗斯的客户，最终将因制裁而无法使用哈萨克斯坦证券交易所和其他以哈萨克斯坦货币坚戈以外的任何交易工具。哈萨克斯坦人民金融公司（Halyk Finance）率先宣布了这一政策，很快其他经纪商也将被要求实施账户隔离。尽管到目前为止实施了账户隔离的公司只占少数，但显然，这只是时间问题，俄罗斯和白俄罗斯公民将继续以一切可能的方式被驱逐出国际证券市场。显然，与外国证券市场合作的哈萨克斯坦将放弃不干预政策，完全站在西方一边，否则，哈萨克斯坦要付出的代价，会远远大于与俄罗斯和白俄罗斯投资者合作的收益。很多专家认为，哈萨克斯坦当前发生的事件，只是西方国家对俄罗斯和白俄罗斯进一步施加压力的开端。对于目前拒绝遵循欧盟和美国对俄制裁政策的其他国家来说，预计也会出现同样的情况，例如亚美尼亚。俄罗斯和白俄罗斯投资者也通过亚美尼亚的存托机构进行证券交易。如今已有许多迹象表明，亚美尼亚也会走哈萨克斯坦的道路。诚然，还有土耳其和阿联酋尚未对西方压力作出回应，但谁也不能保证这些国家不会发生巨大变化，尤其是总统大选后的土耳其。对于“友好”国家的经纪人、银行和金融机构而言，避免美国和欧盟的二次制裁，比冒险与俄罗斯和白俄罗斯开展前路迷茫的合作，要重要得多。智库专家表示，俄罗斯和白俄罗斯投资（包括证券投资）的未来命运，将在很大程度上取决于俄乌战争的走势以及国际货币和全球金融市场的变化。然而，目前有一点很清楚：西方国家对俄罗斯和白俄罗斯的制裁压力已经破坏了几十年来形成的世界金融体系的根基，尽管很多人仍在努力维护这一根基。当然，世界金融体系的最终崩盘不会发生在明天，但崩盘的机制已经启动，不可逆转，这是不争的事实。俄罗斯、白俄罗斯以及世界上许多不想受美国或欧盟控制的国家，为降低制裁影响只能作出改变。哈萨克斯坦是否会为了短期利益，而忘记其俄罗斯和白俄罗斯“友好”国家的身份，不久的将来就会出现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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